他与叶企孙、潘光旦、陈寅恪一起列为清华百年校史的哲人。他出任清华校长的时候,国内情势风雨飘摇,学潮起荡,驱逐校长的事件此起彼伏。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学生们最拥护的校长梅贻琦先生。
清华的学潮也曾激烈过
1928年后,学潮纷拥,在1928年到1931年,短短几载,温应星、罗家伦、吴南轩等几任清华校长走马灯似的更换。31年6月的一天,接替罗家伦班底的万乔选准备分光上任,没想到清华学生在校门口竖起清华大学历任校长了“拒绝万乔选”的大旗,阻止其进校上任。你想想看,这是多么没有颜面的事情啊。可惜没有其他法子,万乔选最终签下来“永不任清华校长”的承诺仓惶离开了。
接着,清华出现长达10个月无校长治学局面,他们既渴望又担心新的校长来临。国民政府就在这种情势下选择了在清华任教务长的梅贻琦担任校长。此后
梅校长开始长达17年之久的连任之旅,平息了一波波的历史激流,引领清华学术事业前行。
梅贻琦追随“庚子赔款”漂泊
1948年后,国内新的格局又开始了,西南联大解体,清华重新搬回北京香山脚下,学校重新恢复新的生机。梅贻琦有新的使命,看着自己苦心经营20载的学校和旧日里师生们的音容笑貌,忍痛割爱般离开了帝都飞往南京。
因为“庚子赔款”,他不得不离开。因为这份赔款需要三个人签字才能使用,如果他不签字,这份数额不小的赔款永远就要消失。所以61岁的梅贻琦几经辗转,1950年飞赴纽约管理清华基金会,每月工资仅为300美元生活可见有多么捉襟见肘。
1955年,梅贻琦决定回台湾,在新竹创建清华大学,任校长之职,因工作过繁忙,积劳成疾,1960年确诊罹患癌症。但他终身从事教育,毫无积蓄。清华校友们商议募捐,半年间募集台币65万元。躺在病床上的梅贻琦看到凝聚着爱心的募捐记录,“阅后半晌无语,后曾流泪颔首”。
1962年,5月19日,梅贻琦离开了人们。蒋介石特颁“勋昭作育”挽额一方。后世在梅贻琦的墓前广植梅花,刻石“梅园”,为于右任所书。清华海内外校友,每到新竹必去祭拜。当地人士每日清晨也去凭吊,十年如一日,成为新竹一景。
“寡言君子”的人格魅力与恋情
梅贻琦生性淡定,不爱说话,人们称他为“寡言君子”。据当年同梅贻琦同批录取的留美学徐佩璜回忆说:“我记得我在看榜的时候,看见一位不慌不忙、不喜不忧的也在那里看榜,我当时看他那种从容不迫的态度,觉察不出他是否已考取。后来在船上碰见了,经彼此介绍,原来就是现在的梅先生。梅先生不喜说话,但谈话时却和蔼可亲,人称之为Gentleman of few words。”
学成归国后,梅贻琦为报乡土知遇之恩,进入天津基督教青年会服务。期间吸引了同在此处服务的女青年韩永华小姐的眼球,两人邂逅升温,师友们的撮合下确立了恋爱关系。
在订婚前,韩永华的同学跑去告诉她说:“梅贻琦可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你可想清楚了。”韩说:“豁出去了,他说多少算多少吧!”韩后来感叹地说:“就这样,我和沉默寡言的梅贻琦共同生活了43年。”
梅贻琦给人的这种印象,总会让人模棱两可。有人做“顺口溜”戏谑道“大概也许可能是,不过仿佛不见得清华大学历任校长;可是学校总以为,但是我们不敢说。”然而陈寅恪先生却说:“假使一个政府的法令,可以和梅先生说话那样严谨,那样少,那个政府就是最理想的”。
梅贻琦,虽然不甚爱说话,但绝不是无话可讲,更不是思想贫瘠,而是“嘴里不说,心里自有分寸”。非要让梅贻琦讲话时,他总能妙语连珠,甚有魅力和哲理。“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是梅贻琦在就职校长时给清华教育的一剂定心丸,从此清华才渐渐摆脱了“华而不实的留学第三方”说辞,世界强校的地位逐年攀升。
他的教育思想能与蔡元培等人比肩,中国教育史史很少提及
比起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张伯苓等,梅贻琦只是一个晚辈,但他恰恰是前辈们开拓出新大学制度的深化者。蔡先生是博大的,梅先生则是精深的;张先生是传统的,梅先生则是现代的。
梅贻琦的性格决定自己一生不能“暴得大名”,风采卓卓。但他一生中成就了一件事,那就是成功地出掌清华并奠定了清华的校格。主要集中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师资人才的严格遴选和延聘,这是“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二是推行一种集体领导的民主制度,具体的体现就是成功地建立了由教授会、评议会和校务会议组成的行政体制。不过,历史自有其可玩味之处,“诸君子名满天下,谤亦随之”,独有梅贻琦在身后赢得“翕然称之”、“胥无异词”。
梅贻琦首先提出“通才教育”的深远思想。他认为大学阶段大学阶段的直接培养目标应该是“通才”,不应该也不可能负担起直接为社会各行各业培养“专才”的任务。这种任务应该由其他教育机构来承担。而大学应着眼于为学生们通向高深而做基本训练。
他针对当时教育部提倡的“只重专才,不重通才;重实科不重文理”针锋相对,认为大学应培养学生的“人格”,做到知、情、志的补益。
针对教师,梅贻琦认为,教师不单要能“以己之专长之特科知识为明晰讲授”,而且要为学生的“自谋修养、意志锻炼和情绪裁节”树立楷模。其中的一段话至今多为人们所征引:“学校犹水也,师生犹鱼也,其行动犹游泳也,大鱼前导,小鱼尾随,是从游也。从游既久,其濡染观摩之效自不求而至,不为而成,反观今日师生关系,直一奏技者与看客之关系耳,去从游之义不綦远哉!此则于大学之道,体认尚有未尽实践尚有不力之第二端也。”
梅贻琦尊重学术自由,在1945年的日记中曾写道:“对于学校时局则以为应追蔡孓民先生兼容并包之态度,以克尽学术自由之使命。昔日之所谓新旧,今日之所谓左右,其在学校,应均予以自由探讨之机会,情况正同。此昔日北大之所以为北大;而将来清华之为清华,正应于此注意也。”
梅贻琦服务清华47年,1931年出任清华校长,自此后一直到他在台湾去世,一直服务于清华,因此被誉为清华的“终身校长”。在他的领导下,清华才得以在十年之间从一所颇有名气但无学术地位的学校一跃而跻身于国内名牌大学之列。
关注微信公众:书香千万里
shuxiang01